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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培力
“85新潮”之“新潮”二字,已经写出了上世纪80年代中期人们在历史潮流中那种激情澎湃的情感状态,也潜在地体现了一种随波逐流的社会行为方式。
但是,听张培力聊他自己当时的思想,令人觉得他在当时就是一个鲜有的冷静之人。刘索拉在《八十年代》那本书里面说,从一个弄潮儿再变成一个普通正常人的过程其实是很痛苦的,但是一旦你变正常了,确实特别舒服。不知道张培力在80年代是否把自己看成是一个普通人,但至少可以见到的是,现如今的张培力活得非常之洒脱,他对于80年代没有多么大的热情,甚至坦然地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好老师,在那个他曾经被视为“大熊猫”的学校里面,要上课了,就拿着一张报纸走到教室里面坐一小会儿,说几句话就离开了,放任学生自由安排自己的时间。不过自认为“学生都喜欢我”。
《褐皮书Ⅰ号》
坎坷的毕业分配之路
年,我从浙江美术学院油画系毕业。毕业之初,老师问我对毕业分配有什么要求,我说我想在大学里面教书。当时有三个地方给我挑:安徽的芜湖师范大学、泉州的华侨大学和杭州青少年活动中心。我问老师我应该去哪?老师说芜湖师大不错,但名额已经给别人了。我们学校有一个老师是从杭州青少年活动中心出来的,我问他那个地方怎样,他说你任何地方都可以去,就这个地方别去,那是一个打杂的地方,在那些人眼里,根本不用搞艺术。我到了泉州,泉州却也已经把名额给别人了。我只好到杭州青少年活动中心的人事处去报到,屋子里面乱糟糟的,人的态度也特别恶劣,爱理不理的。“你来干吗?”“学校分配我到这儿,我想来看看我来之后干什么?”“干什么?你来了就是要服从分配,什么事情都要干。“我被吓坏了,就再也不去了。
《30x30》
我托朋友问有没有可能找到学校,恰好杭州工艺美校在年恢复,那个时候的工艺美术还跟现在不同,主要是弄民间的工艺,那儿正缺老师,对我说:“你要服从安排,从油画转变到我们的工艺美术。”我没有退路了,就说:“没问题,我也喜欢工艺美术。”结果,学校要求我坐班。我说你给我一个房间,让我画画。他们说你就在办公室画好了。可是大家全坐在那儿,我怎么画?我便说我在家备课吧。他们还要来抽查,不时地来敲你的门,看你在干吗。我就在校外租了一个房子,谁知道学校头儿还跟踪我。待了两三个月之后,有一次学校组织开会,没人通知我,开完会之后我到了。他们就瞪着我,说别人都知道你怎么不知道?结果我们在大操场上互相一顿乱骂。校领导勒令我停课和写检查,我说检查我是不写的,你们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,就走了。这不是艺术态度的问题,完全是污辱人的感觉。我走了一年之后,学校里跟我吵架的头儿被撤职了,后来的三个头儿对我特别好,他们保护我,后来有点当大熊猫了,几乎不用上班,养着。我在这个学校前后待了18年。实际上人活着是很具体的。
《水——辞海标准版》
我跟王广义不一样
我讨厌谈抽象的问题。虽然在上大学的时候,所有人包括我在内,都觉得不看西方哲学书不行,譬如我和王广义是大学同学,我们经常会吵一些说不清楚的事情,吵着吵着就翻脸,然后几天不说话。我跟王广义不一样,他不喜欢关心局部问题,我是抠细节的,我认为人都是由个人构成的,所有的问题都是局部的问题。人们怀想80年代的激情,我认为激情是有问题的,中国人不缺乏激情,缺乏的是理性态度。北方群体,你认为有这个群体的存在吗?我跟他们开过玩笑说你们就是一个皮包公司,这个群体严格地来讲就是王广义一个人,舒群是搞理论的,有点像发言人,其他的人都是起哄的。北方群体连一个展览也没有。我们曾经也因此当面交锋过,我觉得这个东西不是艺术,他们有一点非常可笑的是,什么是北方精神,连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楚。所谓北方精神,你怎么呈现?就算北方精神很崇高,它在语言上有什么价值?何以见得你这个东西是可以拯救人类的?我觉得很荒唐,拿这种虚幻的东西能解决艺术问题吗?我跟他们说:“如果是作为一种策略这么提,我没话说,但你若真的这么想,我觉得幼稚。即便光谈哲学不谈艺术,它也是经不起逻辑推理的。”当然,王广义是把他的思想都落实到了作品之上。
《LastWords》
筹划85新空间
我从年开始做85新空间,当时有一大批美院毕业的同学在杭州,老凑到一块想做一些事情。谈到四川的小苦旧,我们普遍有一种态度,一个是它们在语言上没有突破,这类题材太多了之后就变成符号。另外,我们想要寻找跟自己经验有关系的语言,而不是抽象空洞的。四川人画小苦旧题材画得像怀斯的作品,怀斯画的都是偏远的农场、荒草、孤独的人,那是因为他一辈子住在那样一个偏远的地方,所以是他的个人经验,你们这些在城市里待着的人,画农村和西藏其实是猎奇。我们生活的时代已经开始有电视机,我家很早就托朋友从广州走私带来录音机,听邓丽君的歌,听得骨头都发酥。我老爹也听得很激动,每次听的时候都说把声音扭小点,免得影响到别人。那个时候流行的电影是《庐山恋》、《追捕》、《远山在呼唤》,还有《狐狸的故事》、《加里森敢死队》等等,这其实才是我们生命的真实面貌。
《年5月9日至5月29日》
85新空间成员有一二十个,大家首先是目标明确做一个展览。但展览风格弄成怎样的呢?是随便画呢,还是大家一起来追求一种语言?你若是变成一种朋友间的聚会游戏,可以各玩各的,如果你是想做事情,想跟艺术界已经发生的艺术现象有一种对话,整体上应该有一种语言态度。因为如果你想有一种语言上的一致性来强化力量,肯定是要牺牲个人的,但是不牵强,我们有点像集社,不是拿利益把人聚集在一起的,你不认可的话你可以走。然后我们琢磨着这种语言应该跟城市空间有关。而且,我们比较多的人受到美国新写实主义和照相写实主义的影响。比较排斥情绪化、造作的东西。那个展览的影响还挺大的,很多重要的杂志都登了。但是专业的评论界的反应是很少的。展览是有人喜欢有人很讨厌。认为它有点像西方艺术,作品都不像中国人画的。因为画面中人的状态看上去很消极,人物是没有表情的,颜色是灰冷沉闷的。做完展览之后,大家关心的事情都不一样了,就各奔东西了。
《喜悦》
匿名邮寄手套给中央美院的学生
85新空间后来只剩下我和耿建翌等几个人,我们做了很多绘画以外的尝试,有一次是在一个人的家里做了一次行为艺术,用报纸把人从头到脚包起来———包扎的过程很严肃,不是像一场游戏。还做了小限制,不能用胶水,只能用细线和报纸本身。这个过程对我们来说很重要,没有选择在公共空间做,是因为我们不想把它变成一种表演。我自己做过一个把手套邮寄给中央美院的学生的行为艺术。我事先拿到了这个学校大二以上的本科生和研究生的名单,然后在他们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,给他们当中的一部分人邮寄剪碎的橡胶手套,里面还夹了一份说明书,写得有点诡异———你不要问是谁邮寄的,也不要问周边的人,它跟你没有任何关系,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或是做什么做得很好。
《AGustofWind》
我开始是打算邮寄完整的医用手套,因为它跟安全卫生防护的概念有关,但是手套是手的形状,有可能会带来比较具体的联想。所以我把它们撕成碎片,既跟手套有一点关系,又像人和动物身上的皮。选择美术学院的学生作为邮寄对象,是因为他们既没有成为艺术家,又有可能成为艺术家。这一切都是未知的。我喜欢似是而非的状态,特别惧怕一个事情变得太确定具体了。我原来以为邮局会拒绝,但结果是很顺利的,谁都收到了。邮寄出去之后不久,我在中国美术报上发了一个声明,宣布这个事情是我做的,告诉大家说我感兴趣的是它是非艺术的途径。不过,声明发表之后也没有人给我写信。后来几年我问过那些收到手套的人的反应,他们有的人是拆开后很愤怒,有的人觉得是恶作剧,有的人是琢磨,是谁在玩儿?做这个事情,我自己心里面其实也有一点恶作剧的想法,到现在可能很多人也都不知道是我干的。
《最低像素》
原标题:张培力:我讨厌谈抽象的问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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