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干,一块美丽而又神奇的土地。它历史悠久,物华天宝,人杰地灵,素有“闽越百货散集”之繁荣,“理学甲江南”之美誉,用“崇文尚义,开放笃行”来诠释它的城市精神,笔者认为,既体现了余干特色和城市文化的核心要素,又能起到引领未来之功效。下面,咱们从历史的角度来探讨一下“崇文的余干人”这一主题,以期抛砖引玉。
首先,我们要弄清一个概念,什么是“崇文”?崇文一词最早出现在《魏书·高祖纪下》:“国家虽崇文以怀九服,修武以宁八荒,然於习武之方,犹为未尽。”崇文指崇尚文治,即崇尚以文教礼乐治民之意。也就是说,崇文,首先是表现为统治者施政的一种理念,然后才引伸为重视教育、重视人才培养,崇尚文化、崇尚文明。远古时期的余干人崇尚文治吗?曾任饶州知府的宋代文学家、政治家范仲淹在他的《答赵元昊书》中有这样一句话:“小国无文治而有武功,祸莫大焉!”就像是专门为不崇文的余干远古文明史而总结的,为什么这样说呢?
一、不崇文,古干国消逝在历史长河中
年,在我县黄金埠中学平整操场时出土了一尊铜甗,上有铭文篆书“雁监作宝尊彝”6字。据著名古文字学家、考古学家郭沫若先生考证:“此甗据花纹、形制与铭文字体看来,乃西周初期之器。”从而掀开了古老干国的神秘面纱。据原武汉中南民族学院(年3月更名中南民族大学)刘美崧教授考证:“干越是南方古代越族的一支,它和‘于越’有别,曾活动于荆楚吴越之间的滨湖地区,在西周时期曾建立起方国,简称干国,其统治中心在赣东北的余干一带”。中国现代民族学奠基人之一的黄现璠教授在他的著作《壮族通史》中也说:“早在西周时期,干越首领建立方国,主要活动于今安徽、江西及江苏相邻地区”。历史学家、清华大学历史系教授李学勤也证实:“西周初年,古余汗地区有一非姬姓的方国”。也就是说,早在西周时期古余干地区曾建立过方国(干国),史学界是已有定论的。
那么这个干国是个什么样的国家呢?它的管辖范围大致为:东至今浙江龙游县的越国过境;西至今江西德安、修水县,也就是原修水流域的艾国边境;北至今安徽贵池、潜山等旧楚边界;南至今福建建阳一带。纵横千里,声震华厦,与周朝并存了四百多年。
在《竹书纪年》中有“(西周)成王二十四年,干越来宾”的记载,在《周书》中有“干越献舟”的记载,在董楚平、金永平编著的《吴越文化志》第页写道:“现存中华文物中有两柄青铜剑当引起我们的注意。其一,台北王振华古越阁藏。剑格反面铭8字,一侧“之唯用剑”,另一侧“余邗工利”。“之唯用剑”犹云专用之剑。古字“邗”与“干”同。“余邗工利”4字说明这柄剑是余干地方名字叫“利”的工匠制造的。其二,中国历史博物馆藏。此为断残剑格。一面剩“戉州句”3字,另一面剩“余邗工利”4字;这4字与其一相同。说明剑是余干工匠为越王州句制造。”从这些文献和文物中我们不难发现,干国人善于造船、善于铸剑,是个典型的“有武功”的方国。由于干国与句吴为邻,干人又生性骠悍,桀骜不训,被吴王视为眼中钉,必欲除之而后快,于是就发生了吴、干之战。如《管子·小问》所载:“昔者吴干战,未龇,不得入军门,国子摘其齿,遂入,为干国多。”干虽勇猛,终不敌吴,战斗结果,以吴灭干而告终。
那么干国为什么会在历史的长河中迅速消亡呢?这与干国君主重武功,“无文治”,不珍惜有韬略的贤臣有关。据《韩非子·难二》记载:“蹇叔处干而干亡,处秦而秦霸,非蹇叔愚于干而智于秦也,此有君与无臣也。”蹇叔时称贤臣,干国君主不用他而亡国。所以,蹇叔只能在干亡国后到秦国任上大夫,帮助秦穆公成就了一番霸业。
朋友们可能会问,这个蹇叔是个什么样的人呀?我给大家讲个小故事就会明白。蹇叔是宋国铚邑人,也就是今安徽省淮北市濉溪县人,有贤名。公元前年,秦穆公想袭击郑国,他加以谏阻,认为长途偷袭,军队容易疲劳,郑国也会有所准备,穆公不听,仍派孟明视东征。这时蹇叔的儿子也在队伍中,他哭泣着给儿子送行,断言秦军定会在崤山被晋国的军队所打败。结果,当秦军行军至现在的河南偃师东南时,发现郑国已有防备,就立马回头,果然在折返到崤山的途中被晋国的军队所伏击,主帅被俘,全军覆没,秦穆公是深悔不听其言。
通过这个小故事我们就可发现:像蹇叔这样的贤臣能到干国来,本身就证明了干国当时就是一支很有潜力的“绩优股”。如果干国是个崇尚文治的国家,就一定会广纳像蹇叔这样难得的人才;如果干国尊重人才并很好地使用人才,那么吴干之战中胜出的一方就可能是干国,那么“春秋五霸”、“战国七雄”的历史就有可能改写,那么干国就不至于沦落到社会政治结构不明、历史上这个国家似有似无的惨象。好在干越子民是群优秀的子民,深刻铭记着这个血淋淋的教训,忍辱负重,崇文尚义,发奋图强,从而翻开了一页崭新的篇章。
二、崇文,挺直了余干人自豪的脊梁
古余干地区的崇文之风,始于汉唐,兴盛于宋,灿烂于明。为什么这样说呢?因为在秦汉时期以家学为主,像西汉长沙王吴芮、东汉余汗侯陈靖、族亭侯张遐等,都是家学教育培养出来的,属凤毛麟角。而余干官学始于唐太宗贞观四年,也就是公元年,在县城琵琶洲建立孔庙,内设学宫,才有更多的人接受教育,崇文重儒,遂成风尚。
1、崇文,崇出了唐代“一门五进士”
何谓“一门五进士”呢?这里的“一门”,是指余干进士第一人、唐代工部尚书兼御史大夫、上柱国余懃一家。继余懃于唐中宗神龙年间考中进士之后,他的儿子余盈、孙子余播、曾孙余再兴、玄孙余浈相继考中进士。这在全县反映非常强烈,才真正掀起了余干的崇文之风。特别到了晚唐时期,李德裕出任余干县令时,出现了“闲野无遗地,弦诵比屋”的可喜局面,李德裕是谁呀?他是著名的政治家、诗人,后来还两次担任宰相。“弦诵比屋”,生动地再现了余干坊间琴声与读书声此起彼伏、比比皆是之情形。
2、崇文,崇出了宋代“一朝三宰相”
宋代,全国理学名家57位,其中余干籍的就有赵汝愚、赵汝靓、柴元裕、柴中行、曹建、刘伯正、饶鲁七人,特别是他们兴办书院,宣传理学和教化,传播文化,培养人才,培育了余干的文风,为朝廷输送了多名进士,其中有何涣、赵汝愚、李谨思三位状元,更有赵汝愚、刘泌、刘伯正等三位治国安邦的宰相级人物,时有“文化甲江右”之誉。
北宋徽宗崇宁二年,也就是公元年,余干兴设了小学,县学生选升为州学生,不仅官学盛行,而且在南宋名相赵汝愚的大力倡导下,书院文化作为县学教育的重要补充,也在这片红土地上蓬勃发展。赵忠定公汝愚为宗室名臣,丰功鲠节,载在史册,是整个两宋时期唯一的宗室宰相,其弟汝靓于淳熙五年,也就是公元8年在东山岭羊角峰创办“东山书院”,曾延朱子讲学其家。朱熹在此一边讲学,一边注《离骚》,使东山书院名声大振,成了除白鹿洞书院之外江西最有影响的书院之一,是理学名儒游学和教化弟子的重要阵地。另外,比较有名的书院还有柴元裕建于——年间的松冈书院、柴中行建于——年间的南溪书院、饶鲁建于年的石洞书院、彭震建于——年的龙泉书院、赵崇宪淳佑年间(——)在琵琶洲辟建的忠定书院、李伯玉建于——年间的斛峰书院、李宏建于——年的团湖书院、史泳建于——年间的水东书院等,讲学者名师云集,求学者络绎不绝。“家能著书,人知挟册”,成为当时余干人崇文的生动写照。宋仁宗时,吴孝宗在《余干县学记》中写道:“为父兄者,以其子与弟不文为咎;为母妻者,以其子与夫不学为辱。其美如此。”余干人甚至将小儿置于大吊篮,吊于树林之中,“绝其视听”,使其专心读书,崇文之风进入鼎盛时期。
3、崇文,崇出了元代江西理学之源
到了元代,余干崇文之风虽然有所减弱,但在全国仍然很有影响。不但石洞、南溪等书院相继由私学升格为官学,而且产生了像胡志仁这样的理学家。尤其是南宋理学大家饶鲁的二传弟子、抚州崇仁人吴澄,成为了元代“国之名儒”,深深地影响着元代理学的发展。正如原上饶师院副院长、历史学教授吴长庚先生在他主编的《朱熹与江西理学》第页所言:“从某种意义上来看,元代人的理学实为江西人的理学;而江西人的理学,又实为余干人的理学。由此我们反观朱子理学在南鄱阳湖的传播,其影响之深远,意义之重大,皆因余干实际上已经成为由宋到元理学输出的起点站,而这个站台的调度者便是饶鲁。”由此可见,余干崇文之风仍在继续发展。
4、崇文,崇出了明代青史流芳的“余干之学”
我之所以说余干崇文之风灿烂于明代,首先是因为这时学校、书院大增,邑人读书之风更盛。自洪武八年,也就是年正月起,全县各乡社设置了社学。并且,上余干的石洞、南溪等书院不但继续发展,还新增了胡居仁所建的礼吾书舍、丽泽堂、南谷书院和碧峰书院;中余干不但恢复了东山书院,还于世宗嘉靖六年在县城元明观侧设立了官办小学;下余干则创办了洪崖书院。这是前所未有的繁荣景象,形成了明代余干人“喜儒以名节相交”的良好社会风尚。
更重要的是,明代余干已成为全国重要的理学传播阵地,产生了像胡居仁、张吉这样的著名理学家,尤其是胡居仁和他兴起的“余干之学”,名闻当时,影响后世,成为中国教育史上的重要学派。
胡居仁这个名字,大家可能并不陌生,他字叔心,号敬斋,是我县梅港乡大山底村人,生于公元年,卒于公元年,享年51岁。他终身布衣,却两度主持全国顶尖的庐山白鹿洞书院,是明朝著名的理学家、教育家。他性情笃厚,品德高尚,淡泊自处,自甘寂寞,远离官场,绝意仕进,致力教育二十余年,“奋斗圣贤之学”,成为明代“道学”学者之典范,以其正直及道德修养受到晚明儒家学者的尊崇。胡居仁与薛瑄、陈献章、王阳明成为有明一代从祀孔庙的四位大儒。他书斋的对联“苟有恒,何必三更眠五更起;最无益,莫过一日曝十日寒”,曾经对青年时期的毛泽东影响很大,毛泽东曾化用他的对联写过一幅自勉联贴在湘潭师范的床头,文曰:“贵有恒,何必三更起五更眠;最无益,只怕一日曝十日寒”。他的“学以为已,勿求人知”的教学理念,更体现了现代教育的非功利思想,与今天提倡的素质教育一脉相承,足见其学术思想及人格魅力对后世影响之深远。
那么什么是“余干之学”呢?最早提出“余干之学”这个学派名称的是《四库全书总目提要》中的《康斋集提要》。“与弼之学,实能兼采朱、陆之长,而刻苦自励。其及门弟子陈献章得其静观涵养,遂开白沙之宗;胡居仁得其笃志力行,遂启余干之学。”《中国理学大辞典》则称其为“余干学派”,是“以明哲学家胡居仁为代表的学派,因胡居仁为江西余干人,故称。”
年六月,胡居仁离职白鹿洞书院以后,便与友人娄谅、胡九韶、罗伦、张元祯等学者倡讲程朱学术,经常集会于我县梅港应天寺和弋阳龟峰,并在应天寺共创讲会,聚集门徒,对学术问题展开争辩与探索,从而形成了一个共同以程朱为号召的学术圈,史称“余干之学”。如果说“鹅湖之会”首开南宋书院会讲之先河的话,那么“余干之学”则开启了明代书院讲会制度之先河。两者在中国理学史和教育史上有着同等之地位。今年是胡居仁他老人家诞辰周年、逝世周年、从祀孔庙周年,也是“余干之学”形成周年,非常值得纪念。
纵观余干的发展历程,无论是崇尚文治,还是崇尚文化、崇尚文明,崇文最直接的结果就是造就了大批贤能。而这些贤能之士,要么隐于朝野,修身、齐家;要么踏上仕途,治国、平天下。他们对促进社会经济的发展,推动历史的进程,都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。
从唐宋至元明,作为余干人是非常骄傲的,不但文教发达,余干士子春风得意,各府各县以能请到余干人讲学为荣,而且余干的经济也高度发达。正如吴孝宗在《余干县学记》中所言:“盖饶之为州,壤土肥而养生之物多,其民家富而户羡,蓄百金者不在富人之列。”按现在的黄金市场价每克元计算,一百两黄金的价格在万元人民币以上,也就是说,生活在宋朝时期的余干人,家有万的还算不上富人,远远超过了我们现在的生活水准。据此,我们可以毫不夸张地说:崇文,赢得了余干发展的先机,挺直了余干人自豪的脊梁!
云南治疗儿童白癜风北京中科白殿疯医院好不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