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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爱的西湖从来不是她最初的样子

发布时间:2017-6-15 18:43:47   点击数:

文/随秀

西湖边有这么一座茶楼,地处北山街靠近少年宫的一线位置、眺眼可见断桥的黄金地段,对于形色匆匆又见惯了亭台楼阁的杭州人来说,我们通常是这样抬头瞟过它,又转眼忽略它的……

然而在文学界和教育界,它可是很有名。不但因为它的故事被一位业界强人写成了诗,还被顺道收进了小学课本。

《六月二十七日望湖楼醉书》

黑云翻墨未遮山

白雨跳珠乱入船

卷地风来忽吹散

望湖楼下水如天

而写这首诗的苏轼同志,虽然我们对他基本已经很熟悉了。比如他和爸爸弟弟一同考中进士,比如他只是号东坡居士,并不是真的叫东坡,比如他的诗词书画样样超群,还被王菲唱成了歌……

但彼时的他却是个不得志的公务员。

那时的大宋朝堂,最热门的大IP应该就是青苗法了。新政的带头人是王安石,反对变法的苏轼成了对手。今天我参你一本,明天你告我一状,撕逼大战步步升级。

而无论如何,手上握着蓝筹股“青苗法”的王安石在气势上是稍胜一筹的,终于血气方刚的苏轼大呼一声,“世界那么大,我想去看看”,上书自请外放任职。

公元年,35岁的杭州市副市长苏东坡大人走马上任。(当时的官职叫通判)

插一句,关于“青苗法”如何且不去评价,可这二位的死磕却让无数的文艺青年们伤透了心,即便现代人想来也是心有戚戚。

一边是“春风又绿江南岸,明月何时照我还”,一边是“除却庐山真面目,只缘身在此山中”!

同在唐宋八大家之列,本该搞个高峰论坛、做做主题演讲、切磋下诗文的两位文坛偶像,却要弄得老死不相往来。在娱乐业不发达的宋朝,诗迷们肯定也当得很心累。

如今看来,当年的苏副市长已经是年轻干部中的佼佼者了,但仕途失意的他心中却必然是很郁闷的。

不过!美景的作用不就是能洗涤人心吗?更何况多情的才子遇到西湖山水,就如老鼠爱大米般,契合度那是相当高啊!

苏轼有多爱西湖?像他这样高逼格的人自然不会去说我爱你,而是把爱都化成了诗句。

“我本无家更安住?故乡无此好湖山。”这里直把杭州比作了故乡,顺便一提,这首诗也叫《六月二十七日望湖楼醉书》,这组诗共有5首。就去一个地方要发5次朋友圈,东坡果然也是刷屏王!

再插一句,根据历史规律,到了他这个星级的驴友,如果在哪个旅游景点写了首比较走心的诗,比如李白于黄鹤楼,杜牧于秦淮河,王之涣于鹳雀楼,张继于寒山寺等,那宣传效果是多少钱的营销推广,多少期“奔跑吧爸爸+兄弟去哪儿”也换不来的。

到了苏轼这里,西湖的逼格也被拔到了新的高度。

要知道,西湖之所以叫西湖,原本意思就是杭州西边的湖,跟南边的山叫南山一样纯字面不复杂。

自从苏轼大笔一挥“欲把西湖比西子,淡妆浓抹总相宜”,西湖不但多了一个有情怀的网名-西子湖,就连诸暨美女西施都要被误解成了杭州人。比起其他城市同样以东西南北为名的其他湖界同胞们,有苏大才子关照的西湖委实幸运得多。

苏轼一生两次在杭州为官,期间写了多首诗,其中50多首都是关于杭州的山水风光,为杭州的城市形象推介出了不少力。

但如果仅仅是写诗,恐怕杭州也不会有以纪念他命名的东坡路、学士路,更不会有东坡大剧院或者学士公园了。

他在杭州做了一件大事-城市建设。

虽然只相距多年,北宋的“杭州”和南宋的“临安”相比还可差的老远,那时的杭州不但不是国际化的大都市,而且城市基础配套也有问题,最要命的,杭州的水有点苦。

什么,不应该是有点甜吗?其实懂点地理的人就能理解,因为处于钱塘江冲击形成的三角平原,杭州长期受钱塘潮水侵蚀,陆地碱性太重。“其水苦恶,惟负山凿井,乃得甘泉,而所及不广”,这是苏轼所著《钱塘六井记》中的记载。

杭州老城里原本有数口唐代传下来的老井,是杭州人民的主要生活水源。可传到苏副市长任上,年久失修,基本荒废了。

地方官要修井,这个决心下得不容易。

如同今天的市政工程,来自各个街道社区的老百姓们都希望修井,谁都想着离井近点吃水容易,可谁又希望井在家门口,小孩不留神就掉进去。

修井又要耗费财力,又要挖山破路,又要召集民伕,总的来说总有人不高兴,总要产生点民间舆情,可时任市长陈襄、副市长苏轼大事上不含糊,挽起袖子,带着老百姓把六口老井一一修葺疏浚,泉水重新甘甜。

修井后第二年,一场大旱灾袭来,江淮两岸水贵如油,唯有杭州老百姓不但喝水不愁,还能冲凉洗澡。吃水不忘挖井人,修六井的故事也被传为佳话。

历史上的陈市长虽然不如副手有名,可在犯罪心理学上却颇有建树。

沈括的《梦溪笔谈》记载,有居民丢了东西,同时抓住几个嫌犯。陈襄说寺里有口钟很灵能分辨盗贼,让每个嫌犯把手伸进钟内壁摸钟,盗贼一摸钟就会响,他却暗地在内壁涂了墨汁,后面的故事就不用我多说了。

杭州任满三年后,苏轼转任密州,此后仕途坎坷,漂泊不定,足迹遍布小半中国。等他回到杭州任市长时,已经52岁了。

此时的苏伯伯已写出了《赤壁怀古》和前后两篇《赤壁赋》,“哀吾生之须臾,羡长江之无穷”,在文坛上早已是泰山北斗。而历练之下,他的施政更加稳健,理念也更加清晰。

即便在古代,居民生活设施也是常用常坏,常修常新,当年的六井早已废坏。不废话,修就是了,苏轼召集人力,将西湖水引入井中。

城内中河与东河潮水倒灌、泥沙淤积,于是开浚河道,整修堰塞。原本恬静的杭州城一时成了大工地,烟尘飞扬、泥沙遍地,总设计师兼包工头苏先生并不担心。他知道完工之日,城市当焕然一新。

而他最爱的西湖,此时半数湖面都被葑(音:峰)草占据,放眼望去,一半是湖,一半是草,西湖简直要成了梁山泊。

这种水生植物根茎特别粗壮,牢牢扎根于水底,你虽不一定见过,但肯定吃过,它就是你从小到大盘踞在学校单位食堂菜中的霸主-茭白。

苏轼的奏折《杭州乞度牒开西湖状》中是这样描述的:“父老皆言十年以来,水浅葑合,如云翳空,倏忽便满,更二十年,无西湖矣。”一句“如云翳空”,把一篇反映外来植物水污染问题的报告描绘得如此浪漫带感,文豪真不愧是文豪。

凡事都不是没来由的发生,也不是每个人都能看清城市的未来。种茭白已成为附近百姓增收的途径,湖中积蓄了不少私围的葑田。

听说要清湖,有些人讨伐起苏市长:“你搞面子工程,老百姓的实惠在哪里?”

为了不让二十年后的西湖变成茭白田,为了不让杭州人民顿顿只能吃茭白,为了不让西湖醋鱼变成“非物质文化遗产”,毅然决然的苏轼征集二十万民工,花费半年时间,疏浚西湖。

清朗后的西湖恢复了“水光潋滟晴方好、山水空蒙雨亦奇”,站在望湖楼上的苏轼俯视西湖,心情大好,命人把除下来的淤泥葑草填成一条三公里的长堤连接南北湖。

初春时节,杨柳夹岸,艳桃灼灼,漫步长堤,好不惬意,“苏堤春晓”,是为西湖十景之首。

为了防止再乱种菱藕,苏轼在湖心深处放置三座石塔,就是现在的三潭印月。你说不让种藕就不让种呗,拦起来完了呗,非要搞得那么有设计感,文化人的脑洞真不是一般的大。

西湖疏浚之后,全程喜庆,百姓们送来猪肉感谢市长。苏轼用秘制烧法烹调后回馈市民,一时满城皆香。自此中华名菜谱上也有了东坡肉的大名。

一千年后,当我陪着外地朋友游览西湖,好多人的第一印象,是西湖原来只这么小,还被各种岛堤分割的如此零散。

的确,没有一望无垠的湖域,相比于国内齐名的其他大湖,西湖的自然条件只能算的上“村姑西酱”。

?我们今天所倾心的西子,其实从来不是她最初的样子。我们引以为傲的,正是千年以下,经无数美妆师们精心修饰、淡妆浓抹后的美人。

明代的杨孟瑛疏浚西湖后,在西里湖筑起长堤,“杨堤景行”始闻世间。清代李卫疏浚西湖金沙港,筑堤湖上,堤上建桥,才有“玉带晴虹”。清代阮元将疏浚西湖后泥土堆筑成岛,今日“阮墩环碧”朗朗上口。

苏堤旁的东坡纪念馆里,有一句十分中肯的介绍:西湖今天的基本格局,是由苏东坡以来一代代的杭州地方官留给我们的宝贵遗产。

对这座城、这片湖,历代以来的修缮整治都让她的妆容增添一份现代,增加一份不朽。有施政者的决心,有工匠们的心血,更重要的是市民百姓们的理解与支持。

再过千年,西子依旧动人,而今日的我们,都能因为曾为她梳妆过而倍感自豪。这并非情怀,而是我们对这座城市心底的爱。

——End——

我们倾心的西子,从来不是她最初的样子。

内容转自:青春杭州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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